第2章 眼中再无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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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月影西斜。

沈雾孤零零地坐在街边，一辆火红色的跑车突然呼啸着停到她面前，瞬间打破了满街寂静。

车门打开。

黎安顶着一张超大墨镜也掩盖不住的星光璀璨大帅脸，张嘴就骂：“沈小雾，大半夜的你也不怕冻死街头！”

沈雾一张嘴：“阿嚏！”

“……靠！老子是靠脸吃饭的！”黎安抹了一脸口水，黑着脸把人塞进副驾驶：“我接到你的电话立刻就推了通告赶过来，你就这么报答我？”

触手冰凉。

也不知道她在寒风里自虐了多久。

黎安脸色一沉，连忙调高空调温度，恨铁不成钢道：“你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顾应怀又怎么欺负你了？”

发小罗里吧嗦的关心宛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沈雾伪装了这么久的平静顷刻崩塌。

眼泪争先恐后地溢出眼眶，像是在嘲笑她这一年的婚姻有多荒唐可笑。

黎安心里一慌。

两人一起长大，他深知沈雾有一颗多么坚韧强大的心脏。

当年就算是发现父亲出轨的事、当场闹掰的时候，她没哭。

遭遇恶人差点被强的时候，她没哭。

被好闺蜜背叛、被丈夫冷暴力羞辱的时候，她也没哭……

现在，她却哭得那么伤心。

可见这次顾应怀伤得她有多深！

沉默地把车开回自家车库，黎安突然生气地砸了一拳方向盘：“顾应怀那王八蛋到底做了什么？”

沈雾眼泪一凝，看向窗外茫茫夜色，似乎永远看不到光明的希望，一如她失败的感情：“都过去了。”

她不想说，架不住黎安步步紧逼，只得娓娓道来。

黎安还没听完就炸了，打开车门往外冲：“狗日的顾应怀！老子要拆了他的骨头！打死他和那个绿茶婊！”

沈雾连忙把人拽回来，平静摇头：“他们不值得你脏了自己的手。至于霍轻轻甩的这口锅……”

她冷笑一声，眼底火光骤起：“我要她亲口吞回去！这一次，新仇旧恨一起算！”

黎安眸光一亮，瞬间激动了：“你打算怎么干？”

窝囊了这么久，恩怨分明、有仇必报的沈小雾终于又回来了！

“借电脑一用。”沈雾目光凛冽，“我让手术室的真相大白天下、霍轻轻自食恶果！”

黎安忙不迭把人领回家，直奔书房——电子设备一应俱全，游戏迷的电脑全是高级配置。

“然后呢？怎么干？”

沈雾打开电脑，轻描淡写地说：“查监控，找真相。”

“就这？你是猴子派来搞笑的吗？”黎安俊脸一垮，“霍轻轻有备而来，手术室的原录像肯定已经彻底删除了，你怎么还原真相？”

沈雾没搭理他，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十指在键盘上熟练地敲响战斗的鼓点。

一串串看不懂的代码化作幽蓝的光影，在屏幕上闪烁、跳跃，破碎又重组。

“我的天！”黎安看得眼花缭乱，瞳孔高速地震：“沈小雾，你这是突然被黑客高手夺舍了？”

话音刚落，屏幕上的进度条终于走到了100%。

鼠标一点，医院当晚的手术视频清晰可见——霍轻轻失误在先，害得病人呼吸一度停止。

危急时刻，霍轻轻吓傻了，黎安只是秉承着职业操守和医院规定，冲上去做了最后的急救。

“那个绿茶婊，颠倒黑白真是一绝！”黎安气得帅脸扭曲，骂了两句余光突然扫到右上角的登录用户名，“Dawn？”

他猛地抓住沈雾的肩膀，一脸难以置信：“传说中连续三年蝉联国际黑客排行榜首的超级黑客——Dawn？”

沈雾挑眉：“不像？”

“两年前我被人算计落入的陷阱，差点被送进监狱，就是Dawn入侵了幕后黑手的电脑，找到证据还我清白！”黎安瞪着一脸无辜的沈雾，突然暴走，“我满世界找恩人，你丫怎么不早说？”

沈雾苦笑一声：“我习惯做好事不留名。”

“好个屁！”黎安目光一转，突然一拍桌子，恶趣味地勾起唇，“我发小这么牛逼，必须找个更好的男人！气死那个有眼无珠的顾应怀。”

“你想干嘛？”沈雾眼皮一跳，有种不详的预感。

黎安神秘一笑：“明晚你就知道了。”

次日，医院。

霍轻轻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左手腕缠着纱布，血迹若隐若现，“应怀，这次是我拖累你了！”

“别怕！那些污蔑你的报道已经都压下去了。”顾应怀握着她的手，温柔又严厉地说：“不管发生什么，你身后还有我，别再做傻事了。”

霍轻轻眼圈一红，愈发楚楚可怜：“我只是不想你为难……”

话音未落，霍母突然推门进来，怒声骂道：“你被逼到这份儿上，还不是因为沈雾治死了人却赖给你，就该让她拿命还债！”

顾应怀微微皱眉。

“妈！”霍轻轻打断母亲，欲言又止地看着顾应怀，“我不怪小雾，谁遇上这种事都会吓坏，我相信她不是故意甩锅的。”

想到沈雾死不悔改的强势态度，顾应怀心下一动：“别傻了！她没你想得那么好。”

霍母一脸控诉：“沈雾就是欺负你善良！当初你跟顾总两情相悦，那狐狸精下药爬床害得你从原配变小三，处处被人戳脊梁骨！”

到手的豪门女婿飞了，她越骂越激动，“咱们就得曝光她，让狐狸精下地狱！”

噌地一下！

顾应怀突然站起身，眼底黑压压一片冰冷的阴霾。

那冰冷的眼神和强大的气场顿时吓得霍母往霍轻轻身后躲了躲：“怎……怎么了？”

听到这些诅咒沈雾的恶毒话语，顾应怀心里没来由的烦躁，却无处发泄，脸色愈发难看。

霍轻轻心下一颤。

顾应怀这反应……

他是在无意识地维护沈雾吗？

霍轻轻脸色微变，回头冲母亲冷下脸：“妈，我不怪小雾，你别这么说她！”

霍母冷哼一声，却不敢再放肆。

“对不起啊。”霍轻轻抓住顾应怀的手，“我妈只是心疼我，不是故意骂小雾的。”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眼神，顾应怀不由心疼又自责。

“沈雾是罪有应得，你道什么歉！”顾应怀不动声色地抽出手，神色抱歉，“轻轻，公司还有事要处理，我晚点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