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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寇读矛盾说吗?”朱翊钧问了一个和宫中失火案无关的问题。

王崇古敏锐的察觉到了皇帝对他的称呼仍然没有变,立刻说道:“臣读过,而且读的很好!”

“陛下,这次的大火案,是因为新政涉及到了方方面面的利益,矛盾正在逐渐激化到一种剧烈的地步。”

“考成法,伤害的是官吏的切身利益,不再依仗同师同乡同朋同榜同党进位,只能依仗事功,可是这天下多为平庸之辈,官吏自然是百般反对,不能姑息相互托庇,自然是反对者众。”

“清丈法,伤害的是权豪缙绅的利益,大明两百年来,大抵如此生活,自从孝宗以来,皆以四百万顷征收税赋,而现在已经到了五百余万顷,这清丈下去,把侵占隐瞒的田亩,都清查出来,权豪缙绅如炙热烈日之下的魑魅魍魉一般无所遁形。”

“开海法,伤害了东南豪商的利益,海禁之下皆是贩私,不给朝廷纳赋久也,唯恐朝廷设一关,耽误了他们的买卖,这开海事,东南豪商不仅要纳税,朝廷还要跟红毛番做生意,前年抢生丝,今年争海贸利。”

“强兵法,强兵征战,则无法依敌自重,朝廷本就掌控生杀予夺之大权,今日再强兵,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故此辽东自杨兆、赵完责至去岁的刘台,奸臣层出不穷,皆因出塞大胜自辽东李成梁起,大明这才想了起来,原来我大明也是能塞外取胜的。”

“度数旁通法,国税改制,那等同于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六册一账,要想贪蠹、姑息养奸,再无可能,这复式记账法,可谓是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时人莫不称之为酷烈之法。”

“陛下,臣稍微列举新法,这新法在肉食者看来,莫不是洪水猛兽。”

朱翊钧听闻王崇古如此描述大明主要矛盾之下的各种次要矛盾和新政带来的影响,继续问道:“那大司寇以为大明新法如何?”

“好!”王崇古俯首帖耳却大声的说道。

“好?”

王崇古再次斩钉截铁的说道:“好!”

“腐儒贱儒看待问题都是片面的,他们看不到这些新法带来的影响,只想世袭罔替的收租过活儿,却没想过这些新法背后的意义,苛责官吏,则法度严明,即便是对于豪强缙绅而言,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非要殷部堂那般抢人家门,搬人床榻,甚至凌总督那样,直接杀人全家才好?”

“有国法在上,多是一件美事,无规矩不成方圆。”

“臣以去岁山东馆陶至东昌府驿路为例,隆庆四年驿路被毁,始终无法再修,直到去年考成之下,驿路贯通,馆陶、广平商货,不必绕道濮阳可至运河贩售,馆陶广平百姓,无不欢欣鼓舞。”

“新政新法,带来的是改变,而在改变之下,非要守旧崇古,却不肯因时循势而动,看不到新法改变之下的欣欣向荣。”

“陛下,臣督办永定毛呢厂,毛呢厂周围聚集小民万余,他们终日辛苦劳作,若能学得技艺,入厂为工,未必不是个营生,讨得到婆娘,生得了娃娃,甚至还能读书识字。新法并不是坏,而是变。”

“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天下气数已经穷尽了就要有变,变法才能将穷途末路打通,通畅了才能长久。”

“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朱翊钧不住的点头说道:“大司寇不愧是读书人,矛盾说读的精透。”

“臣不过一谋利愚夫罢了。”王崇古再拜,汗流雨下,通常情况遇到了这种事儿,越是沉着平静,代表着这背后酝酿的血雨腥风越是令人恐惧。

“这场大火就是大明矛盾剧烈的具体体现,为何有人纵火?还不是因为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吗?”朱翊钧颇为感慨的说道:“大司寇矛盾说读的这么好,为何没读到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呢?”

“为恶之徒非大司寇所为,大司寇最近督办毛呢厂尽心竭力。”

王崇古当然愿意相信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但是他知道那是个美好的愿望,他斟酌了一下,选择了实话实说,这个时候了,打哑谜就是用自己一家老小的生死。去赌皇帝大发善心,他郑重的说道:“臣惶恐,如实奏禀陛下,臣不信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就像臣不信国朝有法一样。”

刑部尚书不信国有国法,这就是王崇古基于践履之实的最大感悟。

王崇古为何如此畏惧皇权?因为他知道,在大明帝制的制度设计之下,只要皇帝活着,他就大明唯一的那一片天,没有其他。

高拱当国又如何呢?还不是一道懿旨就只能灰溜溜的滚回去?

杨廷和左柱国又如何?只因为和旁支入大宗的嘉靖皇帝意见不和,就被赶了回去。

大礼仪之争,从头到尾都在争一个字,嗣。

嗣的意思是,就是让嘉靖皇帝认孝宗为爹,认一夫一妻张皇后为娘,然后兄终弟及登皇帝位,而嘉靖皇帝到了京郊停下车驾,礼部尚书毛澄,让嘉靖从东华门入住在文华殿,先当太子,再当皇帝。

嘉靖皇帝在京郊,不肯如此,摆明了要直接当皇帝,不认孝宗当爹,最后的结果,就是嘉靖皇帝直接在奉天殿登基,根本没去文华殿当太子。

大明帝制的制度设计之下,皇帝真的要跟一个臣子计较,只要不犯蠢,只要皇帝还活着,就俩字,无敌。

所以王崇古怕,他知道,有皇帝支持的张居正,根本就是无敌的存在,更遑论现在握着矛盾说、公私论斗争的张居正了。

斗!个!屁!

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

“大司寇不信朕会具体事情具体分析吗?”朱翊钧颇有些玩味儿的说道。

“是的。”王崇古十分确信的说道。

朱翊钧点头承认了王崇古的猜测,平静的说道:“有些事儿朕会坚持矛盾说,但是点了朕的家宅,朕就不能具体事情具体分析了,所以大司寇说得对,朕就是要连坐瓜蔓。”

“朕一定会把这个人找出来,夷三族,以收威吓惩戒之效。”

“但是朝廷也有法度,祖宗定过八辟之法,若是有功,也不是不能宽宥,先生以为呢?”

张居正虽然不知道皇帝想做什么,但是还是俯首说道:“的确议功、议贵之法,若是有功则可宽宥之。”

朱翊钧看着王崇古说道:“呐,中轴线所有建筑已经焚毁了,大司寇,朕没地方住了,只能在慈宁宫暂住几日,朕打算在宝岐司住上几年,爷爷不就是在西苑住了二十多年吗?朕也搬到那儿去。”

“大司寇朕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把烧毁的建起来,就算是戴罪立功了,毕竟点朕家宅的不是大司寇。”

“朕有几个要求,第一,以后都不能再起火;第二,要和原来的规制差不多;第三,坚固耐用,不能三五年一翻修,朕这头住着,那头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

王崇古沉默了片刻说道:“臣做不到,木制的如何不起火呢?”

朱翊钧摇头说道:“考验大司寇能力的时候到了,大司寇想方设法便是,至于钱粮的事儿,国帑和内帑对半出钱。”

其实朱翊钧真的真的对这次回京之后的王崇古没多少意见,的确,王崇古是爱钱,但是他真的只爱钱,还很有能力,能做成事,朱翊钧真的不打算牵连到王崇古。

但是,王崇古坚定的认为皇帝要瓜蔓到他,那正好借这个机会把重修皇宫的事儿定下来。

这个要求,其实很过分,规制一样模样差不多,却不能起火,用木头必然会起火,用木头必然会几年一修。

王崇古有些迷茫,他愣愣的说道:“陛下,臣能让工部尚书郭朝宾一起修吗?臣自己独木难支,营造这事儿,臣熟悉,但是修皇宫这事,臣还是不大会。”

“一应人力调遣都任由大司寇调遣便是。”朱翊钧让人办事,自然给事权,这么离谱的要求,王崇古做不到,朱翊钧也不会真的把王崇古给砍了,王崇古死了,谁来经营毛呢官厂?

戴罪立功,其实就是宽宥了的另外一种表达。

“臣遵旨。”王崇古领了修皇宫的差事,这可不是什么美差,六册一账之下,想贪墨点钱,都是难如登天。

王崇古真的想要把这件事做好。

放火烧宫,到底是谁干的?皇帝、元辅、廷臣心里其实都门儿清,张四维和他的同党们,吴兑、方逢时等等西北权豪们等人。

烧死了皇帝最好,烧不死,那皇帝追查也是高拱干的,张四维总觉得是高拱在害他,一石二鸟。

这就是张四维,根本认不清楚形势,皇帝一次言张四维丑,一次回朝做官加速史书编修的速度,就是为了防止张四维拿到权力,张四维还以为是张居正故意针对他,并不清楚的是,皇帝早已经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

“宣廷臣入殿廷议吧。”朱翊钧再挥手,开始了每天的日常。

王崇古为了营建一个永不烧毁的皇宫绞尽脑汁,一些不成熟的想法,随着工部尚书的加入,变得愈加清晰了起来,不得不说历史时间长,就是好,可以考古式科研,很快许多的方案开始论证,不断的通过。

朱翊钧对进度非常满意,他打算三五年都住在宝岐司了,结果王崇古非常确信的说,陛下大婚之前,一定能完工。

五月初二,明天又是一次上朝日,在所有朝臣们都以为三大殿都被烧了,中轴线所有建筑,除了午门全都烧毁了,还怎么大朝会的时候,礼部马自强通知,朝会如期举行。

三大殿都没了,怎么如期举行?

大明皇帝朱翊钧总是能够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整出大活来,让朝臣们目瞪口呆。

露天朝会。

历史上第一次露天大朝会就这样举行了。

张居正带着群臣上朝的时候,走进了午门,就只看到了一个三层月台的地基,这是没烧毁的地方,而朱翊钧的龙椅就放在空荡荡的地基上,一应礼仪,没有缺失的地方,最大的问题,可能就是没有皇极殿了。

朱翊钧就在龙椅上坐着,这等露天大朝会,直接让所有朝臣都给震惊了!朝廷的威严何在?

朱翊钧对着张宏开口说道:“宣朝臣入殿上朝。”

张居正在缇骑的检查下,迈过了门槛,是的,空荡荡的地基上就放着一个门槛,算是宫殿的大门。

张居正自问这辈子已经见到了无数的大风大浪,但是这场面,他必须要承认,确实是第一次见,即便是在永乐年间,三大殿烧毁了,也都在文华殿上朝,结果陛下直接选择了地基开大会。

“臣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在一片诡异的氛围和大风的卷动吹拂之下,大朝会开始了。

朱翊钧手虚伸说道:“免礼。”

“朕的家宅被烧了,从午门到玄武门,被烧的一干二净,就剩下这些个地基,先生跟朕说,道阻且长,朕当时还在想,道阻还能艰难到什么地步?长能长到什么地步?今天啊,朕见到了呢。”

“有人呢,想要朕的命啊,追查了半天,居然是前任首辅高拱所为,啧啧,新郑公好大的能耐哟,人在新郑,打了个响指,皇宫就开始着火了!”

“缇帅,带高拱来。”

高拱被押入京师了,当然是请来的,走了十几天,慢慢悠悠,况且入京后先去了解刳院,是去找大医官看病,而不是被解刳。

高拱就在殿外候着,听到了宣见,一步步的走了进去,甩了甩袖子行了大礼,跪在地上,俯首帖耳的说道:“臣拜见陛下,陛下圣躬安。”

“新郑公,听说你要杀了朕,在新郑一说话,朕的皇宫就着了火,有这个事儿吗?”朱翊钧开口问道。

高拱跪在地上,沉默了许久说道:“陛下,臣就是一凡夫俗子,如今已经在家中闲住四年之久,过去的门生故吏,连封信都不写,臣哪里有那个本事,放火烧宫?”

“陛下若是说臣放的,那就是臣放的火吧。”

高拱对自己来到京师,其实很悲观,在他的设想里,哪怕不是他干的,那也只能是他干的,东北在打仗,京营不在老家,息事宁人是普遍的做法,连成祖文皇帝当年都只能息事宁人。

刚乔迁新居,漏刻博士就说,会烧起来,结果四月果然烧了起来,三大殿都被烧没了。

文皇帝也只能息事宁人,那可是文皇帝啊,靖难打出来的皇位,也只能这么忍了。

高拱以为自己就是入京来当那个替罪羔羊的,为自己申辩了两句,打算直接认罪伏法了,皇帝说有罪,那就有罪吧,自己也病了,而且快病死了,算是为了大明发挥了最后点光热。

高拱当国频繁对贪官污吏下手,对于贪蠹他不能容忍,他自己就是姑息晋党之人,所以,他破不了姑息。

不是人人都是张居正,对自己老师徐阶,都能各种下那般毒手,还田干干净净,连个船证都不给一张。

“新郑公起来说话,给朕讲讲岳飞冤死的故事吧。”朱翊钧也不着急,摆了摆手对高拱说道。

高拱站了起来,环视了一周,这地基极高,都能看到玄武门了,大明皇宫空荡荡。

矛盾激烈碰撞的火花,连皇宫都烧成了这样。

高拱认真的回想了一番,开口说道:“岳飞冤死之事啊,当时的大奸臣秦桧,给岳飞定了个小小的罪名,阴结虏人,通敌逆主、指斥乘舆。”

“啊,阴结虏人,岳飞阴结虏人。”朱翊钧叹为观止的说道。

高拱接着说道:“这个罪名显然是不被认可的,蓟王韩世忠就跑过去问秦桧,岳飞到底有没有罪,是什么罪?秦桧说:莫须有。”

朱翊钧眉头紧蹙的问道:“莫须有?这三个字怎么解呢?不需要有吗?”

高拱摇头说道:“韩世忠和陛下一样的疑惑,问秦桧,这莫须有是什么意思?秦桧说,莫须有。”

“这第一次回答,秦桧的意思是,不需要有,要岳飞死,岳飞就必须死。”

“蓟王韩世忠再问,到底有没有罪?秦桧说:莫须,有。”

“这第二次回答秦桧有些忐忑了,意思是不急,会有的。”

“蓟王韩世忠又问:到底有没有罪?秦桧说:莫,须有。”

“秦桧也被问的有些恼火了,反问了一句,难道没有吗?!”

“蓟王韩世忠追问:到底,有没有罪!秦桧说:莫须有!就是说不是我秦桧要杀他,是宋高宗要杀岳飞,所以不需要有。”

“后来,岳少保死于莫须有了,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朱翊钧听闻后沉默了片刻说道:“那先生讲一讲于谦冤死之事吧。”

高拱沉默下,思虑再三,觉得没什么不能讲的,他俯首说道:“徐有贞给于谦定了个罪名,叫意欲为,就是还没有做,但是于少保想做想要立襄王的儿子做皇帝,所以于谦该死。”

“后来,于谦就死在了意欲为这三个字上。”

“到了宪宗成化二年,宪宗皇帝就昭告天下说于谦无罪,赦免了于谦的儿子于冕,因为宪宗知道,景泰八年正月,景泰帝病重的时候,于少保和商辂、王文等人,要立的是宪宗皇帝为太子,而不是襄王的儿子。”

“当时于少保、商辂和王文上《复储疏》,就是重新恢复宪宗皇帝为太子。”

“后来,宪宗皇帝不仅为于少保平反,还为景泰帝恢复了皇帝号。”

高拱说的,都是明堡宗,不是,明英宗朱祁镇的儿子明宪宗朱见深,在修国史实录的时候,收录的事儿。徐有贞说于谦要立襄王的儿子为太子,结果明宪宗这位事主却说,当时于少保要立自己为太子的。

景泰皇帝的长子朱见济死后,再无子嗣,没有儿子,就没国本,就没有继承人,人心思动。

“那新郑公以为,朕是以莫须有还是以意欲为,杀了新郑公呢?”朱翊钧看着高拱问道。

“额…”高拱没想到还能挑一个罪名出来,宣布自己斩立决,他实在是有点没绷住,露出了个笑容说道:“陛下这话说的,臣既没有岳少保之勇武,也无于少保之伟功,臣哪里有资格用这种罪名,臣想想,就以威震主上为宜。”

高拱知道自己快死了,两三年而已,早死晚死,不如死的略微有些价值。

朝臣们都懵圈了,本来以为无皇极殿上朝已经是皇帝整出来的最大的活儿,结果在所有人面前,和高拱商量着,要冤杀你,你自己挑一个罪名出来,高拱挑来挑去,选了个有的罪名,威震主上。

朱翊钧笑了起来,摇头说道:“无能为啊,新郑公不能做到的事儿,朕怎么能明目张胆的冤杀呢?朕掌生杀予夺之权,宋高宗杀岳飞,中原再无妄,英宗杀于谦,解散京营,胡虏逞凶。”

“新郑公就暂且在京师住下,容朕好好调查,这案子呀,人死了,也能让他活过来调查一番。”

高拱有些愣,他一直以为皇帝把他抓到京师来,就是借他人头一用,这种事历史上都不稀奇,比如曹操杀掌粮官曰:特当借君死以厌众,不然事不解。

曹操去讨伐贼寇,粮草不足就用了小斛盛粮,结果军兵不满意,曹操就借尔人头一用了。

他还以为皇帝是要借他的脑袋一用,但是看这个情况,似乎是打算拿他打个窝出来,高拱完全明白了,皇帝根本不打算善了,要血流成河。

高拱看着小皇帝,再看着张居正,沉思了许久,在思考皇帝凭什么这么干!

文皇帝被点了家宅,只能忍气吞声,因为文皇帝知道不能查,万一查出点什么来怎么办?再打一次大明南北战争靖难之役?世宗皇帝知道不能查,因为当时东南倭患、西北虏寇,真的查出点什么来,仗还要不要打?

但是小皇帝不用忍气吞声,因为小皇帝年纪小,而且还有明摄宗张居正罩着呢!哪怕是搞得天下沸反盈天,小皇帝下个罪己诏,说自己德凉幼冲,认个错;或者把张居正推出去说,都是张居正当国干的坏事!

小皇帝干脆既不认错也不把张居正推出去,又能如何?天下权豪们,缙绅们,官吏们,能!如!何!

大明军眼下屡战屡胜,青龙堡看似败了,但又赢了,戚继光不仅在塞外打了大捷,还占着不走了!

“臣遵旨。”高拱沉默了片刻,俯首说道。

朱翊钧摆了摆手,他不会重新启用高拱,就是用高拱做饵,把那些个已经狗急跳墙的家伙,找出来,然后在通惠河边,排成一排,全都吊起来。

无论高拱还是张居正,他们的新政都反对一味崇古、法三代之上的的贱儒,不度世势之人。

历史经验当然值得借鉴,但不能直接生搬硬套,否则必然招致灾殃。

高拱就是进京来,告诉所有人他回来了。

现在摆在小人面前的就一条,杀死高拱,只要杀死高拱,那皇宫被点了这件事,就可以结束了,案犯都畏罪自杀了,就不用调查了,而皇帝要在这个斗争中,保住高拱,把魑魅魍魉给找出来。

朱翊钧看向了张四维,嘴角露出了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

十月之前,张四维杀不了高拱,或者无法整顿西北力量扯旗造反,朱翊钧就要夷他三族了。

十月,大明京营就要班师回京了,或者更早。

张四维面色如常,但是心里早已经翻江倒海,事情的发展不该是这样的,按照过往的经验,文皇帝面对这一招都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皇帝他怎么敢,敢查下去!所有的线索证据已经指向了高拱,直接坐罪,减少朝廷动荡,稳定为主才对!

皇帝你这么小,朝廷党争倾轧起来,皇帝你真的接得住吗?

可是张居正个高,他顶着。

礼部尚书马自强、鸿胪寺卿陈学会出列俯首说道:“陛下,臣等有本启奏,三娘子请旨入京朝贡,恳请陛下恩准其恭顺之意。”

三娘子,俺答汗攻伐瓦剌人的时候抢的美人,这个美人是俺答汗封王的马甲和理由,都是因为三娘子这个美人,让俺答汗做了草原上的叛徒。

结果这个马甲穿久了,俺答汗真的被僭越了,现在俺答汗的帐下,都听三娘子的,而不是俺答汗的。

现在三娘子要入京朝贡。

三娘子能把俺答汗给架空了,自然有她的本事,她进京来是早就和京师沟通过的事儿。

西北族党最大的本事不就是依寇自重吗?现在寇直接跟京堂联系了。

往往这个时候,反对声音最大的就是族党,朱翊钧看向了王崇古问道:“大司寇以为呢?”

“臣以为善,此乃国朝盛世。”王崇古站了出来,没有反对,他挨过打,知道疼。

吴兑谎报军情,最后被葛守礼搭救,所以吴兑觉得张居正,名不副实徒有虚名。

张四维其实没有直接跟张居正过过招,张居正当国,张四维已经被弹劾致仕了。

只有王崇古真的挨过打,那是真的真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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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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